再见
黄婷婷视角
“婷……婷婷？”
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是她吗？
怎么可能？
直到她坐到了我的旁边，拍拍我的肩膀，我才反应过来。
我抬头，我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。
“李艺彤。”真的是她，我没听错。
我从未想过再次见她是在什么地方，没想过我们是以什么身份，我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。
甚至，我都没想过再见她。
我就楞楞的看着她，大脑中仿佛有一团乱麻，然而当我刚刚理处一点头绪的时候，却又变得一片空白。
我仿佛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，想了半天却只剩下一句话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我有些哽咽，鼻子一酸，险些哭了出来。
“哈哈，婷婷，哪里好久不见，我们不就一个年没见吗。”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，应该过得很好吧，至少比我好。
“是哈，才一年。”才一年吗？我怎么感觉已经十几年没有看见你了呢？
一时间竟然没有了话题，我记得以前有李艺彤在的地方是绝对不会冷场的。
“你怎么……来医院了？哪里不舒服？”我看见她紧张的问我，然后又质问我“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？”
“胃口，不知道为什么吐了。”我看见她的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，然后一只手覆上我的肚子，轻轻的揉着。
“谢谢。”我不自在的向后退了一下，李艺彤显然感受到了，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，然后把手抽了回去。
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她，可是潜意识里告诉自己，离她远点，再远点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我才想起来，她也是在医院里，是不是生病了？想到这里，我的心中一紧。
“没事，我来给朋友拿药。”李艺彤抖了抖白的的袋子，里面满满当当的。
那就好。我松了一口气。
我的眼神又飘到了她的身上。瘦太多了，脸上的棱角太分明了，而她却只是看着前面。
看着前面两个并排站的女生，李艺彤突然笑了出来。
“笑什么？”
“没有，我只是想起来，我勾你小指的那回。”说完这句，便没了下文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我本以为早已忘记的场景，却浮现在我的脑海中，原来有些事，是时间抹不掉的。
与这个场景一起来的，是一个可怕的念头，是一个我这辈子都不会实现的愿望。所以我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。
“婷婷，你过得好吗？”李艺彤这句话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，把我从令人窒息的想法中解救出来。
“恩。”我随口答了一句，甚至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。但是说完我突然意识到，说这样的话又没有了话题，我不禁有些懊恼。
“那就好。”我看见李艺彤的嘴动了动终究是没说出来后面的那一句。
我不想问她过得好不好，我怕她说有人照顾她了，有人能够保护她了。
可，现实不就是这样吗？
“婷婷，有时候我老是想咱俩在团里的时光。”李艺彤也不看我，就自顾自的说。
我看着她滔滔不绝的说着些什么，我的思绪也跟着她回到了那个时候。
那个我们还会在台上诉说爱意的时候。
那个我们还会拥抱打闹的时候。
那个我们还会注视对方的时候。
那个我们还会说话的时候。
那个……没有任何交集的时候。
眼泪滴下来了，我慌忙的用袖子擦干净，那个傻子看见怕不是要担心了。
看向她，眼睛一圈红红的，也是把头转到了那边，假装不经意的揉揉眼睛，然后趁机擦干眼泪。
“李艺彤。”我不知道为什么，就是好想喊喊她的名字。
“恩，怎么了？”她转过来，放缓语气问我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那句话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，我想问她，可是又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。
“有话想对我说？”果然她懂我，知道我有想说的话。
“李艺彤，我还是不是你的梦想？”我根本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说出口的，我只知道李艺彤听见这句话之后身体猛的一震，然后没有说话。
我有些难过，可是于情于理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。
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，我听见李艺彤细不可闻的一声回答。
“是。”我还来不及高兴，就听见她接下来的一句话。
“但是我已经长大了。”
是啊，从热血少年变得成熟稳重，梦想就算没变也不会像当初那样热情的追求了。
而且，儿时的梦想又有几个能成真？
可是李艺彤，你在试一下啊，万一事情有转机呢？
“李发卡。”叫出这个称呼，我也有点恍神，有多久没有这么喊她了？两年？三年？我记不清了。
“恩。”她笑了笑，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，我有点失望。
当我在考虑要不要说的时候，却看见两滴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。
“你说你最希望我幸福。”我看她这样，心中一阵阵刺痛，可是如果再不说，恐怕就永远没机会说了。
“我现在不幸福，你带我走好不好？”我希望她能拉着我的手就走，但也希望她冷言拒绝我，不给我留一点念想。原来这可怕的念头，也能如此轻易的说出来。
我看见她的贝齿咬住了下唇，可能是怕哭出声。
我没有想到她有那么大反应，可能……可能是都没有放下吧。
她转过头看着我，我也看着她，想要把她的容貌刻在心中，一辈子忘不了。
良久，她平静了下来。
“婷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虽然声音很小，可是我确确实实的听见了。
那边，不知道是谁在喊李艺彤，她看了一眼，起身和我道别。
“我朋友来了，我……先走了。”
“我也该走了。”
“那……再见。”我看着她说完了，起身朝着朋友走过去。
“再见。”我也起身，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。
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头。
我去了日本。
这是我们都想去的地方。
这一去，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。
是再次相见
还是再也不见
评论